慕云画愣住，眼睛和鼻子都发起酸来。

秦铭远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，将过去再次血淋淋地剖开来，她以为自己早已看淡了，只希望两个人能各自安好，却在看到他依旧如此沉溺过去时，还是忍不住地心疼到无以复加。

“云画……”

或许是她眼中的泪意过于明显，秦铭远有些慌了，试探性地伸手过来轻轻将她抱住。

这次，她没有挣扎，没有再用还没有离婚之类的理由拒绝他。

秦铭远高兴万分，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。

河面上的风大了一些，吹到眼睛里有些发疼，却吹干了她的眼泪。

过了一小会儿，两人情绪终于平复。

慕云画想起慕锦瑟还在等着他们，赶紧推开了身前的男人。

“铭远，我们先回去吧！”

“那你答应了吗？”秦铭远还是不放心。

慕云画轻轻咬唇，“让我再认真考虑一下，可以吗？”

丢掉所有理智，仅凭着感性去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，慕云画自认还没有那么洒脱。

她早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慕云画了。

说着，也不去看秦铭远眼中闪过的失落，径直往回走。

秦铭远紧跟了上来，没有再像来时那样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，而是并肩而行。

在两人还没走回来之前，慕锦瑟实在等的心急了，生怕会出什么事情，毕竟这异国他乡，秦铭远又忽然出现。

正在她坐立难安的时，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进了秀场。

那是一个男人，身材高大修长，身高也与周围神盛装打扮的白人相似，但她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。

接着，她就整个人不听使唤地，就这么跟了进去。

大秀中场休息，周围人声鼎沸，那男人就这么潇洒地穿过人群，朝着秀场另一处僻静处走去。

这个秀场选在了巴黎一处宏大的宫殿建筑，宫殿大堂用来进行走秀，宫殿外面用来宴客，外围还有十分开阔的草地花园，那里也放着一些小桌子，因地处僻静，是客人小憩的好去处。

男人走向小一片小桌子，中途有服务生经过，他随手端起两杯鸡尾酒，然后走向一张小桌子，停下。

慕锦瑟站在不远处，紧紧盯着他，直到他落座，脸朝着她这边转过来，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，还是惊了一跳。

她站在离那处不远的人群里，也随手从侍者手里端了一杯鸡尾酒来喝。

这时，一个女人忽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，朝着男人走了过去。

男人一抬眼，见到女人，脸上立马露出笑容，朝着女人招手。

待女人走近了，他又殷勤地起身，为女人拉开椅子，十足的绅士风度。

女人像是已经习惯了他这这般一样，没有任何客气地坐下，并伸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鸡尾酒。

慕锦瑟以为自己看错了，直到那僻静处的小灯照在了女人脸上，完全地映照出女人的容貌时，她才发现没有错。

居然是楚安然。

而男人，就是她来巴黎之前不久才见过的周序言。

她一开始跟过来，只是因为好奇周序言为什么会忽然也来了这里。

却没想到会发现楚安然也会跟着出现，而两人明显是熟悉得很，必定是已经认识很久。

两人端着一粉一蓝对坐而饮，像是在交谈什么，时不时地会相视而笑，然后又一起看向巴黎的夜景，脸上露出的神情那么怡然自得。

慕锦瑟从来没在周序言脸上看着如此轻松的笑容，这一瞬间，她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，心像是忽然被人从胸腔里拉出来一样地疼。

就在她愣愣出神的时候，一个女人忽然撞了过来，女人手中的酒杯因为冲撞力飞了出去。

“砰”地一声脆响，玻璃在地面碎裂的声音炸开来。

“啊！……”女人惊叫着，使劲拍着自己被酒液沾染的皮草衣料，满脸的紧张。

慕锦瑟终于在变故中惊醒过来，看到眼前一片狼藉，愣了两秒后，连忙道歉。

“不好意思。”她急忙取了纸巾想去给女人擦一擦。

女人像是被激怒了，愤愤然甩开她，满脸怒气，伸手指着慕锦瑟的脸，明明是个黄皮肤的女人，却开始用蹩脚的法语骂人。

“你是谁？居然这么没礼貌？”

慕锦瑟能懂的法语不多，但也能听出女人在兴师问罪。

已经有很多人看过来，周围也有人在聚集。

她不想闹大，更不想破坏了她和慕云画的计划，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赶紧抽身走掉。

“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请您原谅。”她用英文继续道歉。

“道歉有什么用？”女人改用了英文，“你知不知道我这件皮草值多少钱？”

“那我替您拿去干洗吧！”

“干洗？我这么贵的衣服，洗坏了怎么办？”

“那您是想让我赔给您？”

“是，我这可是国际大牌，很贵的好吗！而且是限量款，现在已经很难买到！今天被你撞上，算我倒霉，我大人有大量懒得跟你计较，只要你赔钱就行了。也不多收你的，二十万欧！”女人将手一摊，架势真像是要跟慕锦瑟讨债。

那是件价值不菲的皮草没错，但绝对值得不了二十万欧，慕锦瑟也不是小门小户人家出身，更不是从来没见过世面，不禁为这人漫天要价气笑了。

“这位小姐，稍等。”慕锦瑟马上掏出手机，在上面划拉了一阵，似乎是在飞快地翻找着什么。

那女人盯着她看，不明所以。

没一会儿，慕锦瑟就举起了手机，将刚刚在网上查到的同款皮草大衣图案和售价举到女人面前。

“您身上所穿的，口中所说的这件国际大牌皮草，目前网上最新售价是……三万欧，看清楚了，是三万欧，而不是您刚才所说的二十万欧。您连价格都不知道，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您这件是不是正品呢？”

女人脸色骤变，没想到慕锦瑟会这么懂行。

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越来越多时，女人忙换了说辞，“哼，我不过记错了而已，三万欧就三万欧，你现在，马上立刻赔给我，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