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你说了吧,贾政京上厕所的时候,我抢了他的枪。”
周东飞此言一出,李清芳当即懵了。那是大罪过!没有预料中的欣喜,因为李清芳也是清楚的。当然,她也不会狗咬吕洞宾地去骂周东飞,毕竟周东飞是为了帮助她。
李清芳心里很焦躁,她哪里还顾得给周东飞捏背,满腹心思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。“这可怎么办!你也太冒失了,枪是随便抢的吗!愁死人了,不行,必须想办法把枪送回去……对了,枪呢?”
“给夜十三了。”周东飞懒懒散散地坐起来,笑道,“就知道你会担心害怕,所以本来不想告诉你的。”不过,周东飞心里还是有点暖和。因为从李清芳急切的神态来看,这妞儿是很在意自己的安全的。
“啥,你给夜十三了?老天爷,你傻呀!”李清芳几乎要晕了,“这么大的事,想瞒都来不及呢,你竟然还把枪给了他?”
嗯!周东飞点了点头,心里头觉得有点好笑。“我不仅给了他,而且他还用那把枪干掉了刘东等三个混子。”
啊……李清芳双眼一黑,两腿一软,干脆真的晕了过去。周东飞起身一把扶住她,把她抱到了床上。拍了拍她的后背,这妞儿才清醒了过来,不过还是大喘着气,似乎险些就一口气背过去了。“你……你要作死啊你……”
李清芳没有说下去,甚至没有心思挣脱周东飞的怀抱。倚在周东飞的怀中,两行清泪就缓缓流了下来。
周东飞心底无奈叹了口气:这妞儿毕竟和曾经的自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。
李清芳依旧坐在他的双腿上,但也已经站直了身体。她凝视着周东飞,看了好久,说:“让夜十三把枪拿过来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我去自首,偷枪、杀人都算在我头上吧,毕竟你是为了帮我。你们都走吧,走得远远的,再也别回海阳市。”
啪!周东飞一巴掌拍在了李清芳的头上。虽然不是很疼,但也把李清芳混乱的心思打清醒了不少。“你这傻妞儿!别人还没查到头上呢,你急吼吼地犯什么失心疯!”
“三条人命的案子,肯定会破的,真的!”李清芳急了,“不行,你走,走啊你!”说着,她跳下了床,死活把周东飞往床底下拉。
噗通,她再度被周东飞拉到了怀里。周东飞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在腿上放平,认真地说:“清芳,有些事情,真的跟你想象的不一样。”李清芳楞了,她没想到周东飞会这么问。
“不说多大的案子!就拿张达道的死来说,你认为凭能揪出背后的黑手吗?你们做不到!”周东飞摇着头说,“放心吧,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,我的命久着呢。”
李清芳抹了抹泪儿,不语。
“而且,夜十三这人你看不懂,但我一眼能看到他骨子里。”周东飞说,“他傲气,粗野,甚至蛮横,但他仗义。哪怕他某天真的出了事,即便是死也不会出卖朋友。在那个圈子里,‘缄默’是最高的法则,而夜十三肯定是个最出色的遵守者。”
一席话说得李清芳脑袋有点乱,但她也从中嗅出了一些东西。双目凝视着周东飞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问:“你老实告诉我,你以前手上有没有人命案子?”
“有!而且不止一条!”周东飞心想既然已经告诉了她今天的事,那么多说一些也无妨,“但是,掉在我手上的命,没有一个不该死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他们虽然该死,但不该死在你的手上!”李清芳还是用法律的思维来考虑。当然,她的思路没错。
但是,周东飞却苦笑一声:“指望你们,刘东这些人可能一辈子也死不了。或许,他们今后还会继续祸害更多的好人、糟蹋更多的女人。”
看到李清芳听得一愣一愣的,周东飞笑了笑,说:“算了,咱们俩的思维方式差别太大了。确实很难说到一起,呵呵。”
李清芳从他身上滑下来,坐到了对面的床上。虽然心潮还是有点起伏,但稍稍平静了一些。“东飞,你那天说你从那个圈子里跳出来了,就不再进去了,不是吗?”
“嗯,今天似乎确实有点过火儿了。”
“答应我,以后决不再做类似的事情了。”
“正常情况下,只要不是……”
“不,没有任何前提条件,你必须无条件答应我!”李清芳寸土不让。
“妹子,你当我老婆得了,简直是妻管严的风格,嘿!”
谁知道李清芳却出奇地没有反驳,反而很平静地说:“今天你为我豁出了命,那我这条命给你也不算啥。我只要你答应我!”
我擦,这诱惑太大了!周东飞有点眼晕。“咳咳,好……”
李清芳站了起来,拿起她给周东飞买的那身衣服,把上衣递到了周东飞的手中。“穿上,让我看看合适不合适。”
“咦,刚才的事……?”
没等周东飞说完,李清芳已经弯身整理那条裤子了。她低着头根本没看周东飞,说:“没有‘刚才’,我再也记不得你以前的一切。哪怕是一分钟以前的事情。我只知道,今后我身边的周东飞,是一个再也不走回头路、说话算话的男人。”
周东飞没再说啥,他知道她这番话的分量。轻轻的把衣服披在身上,笑了笑说:“真的很合适。虽然大了一号,但穿起来似乎却更加舒服。”
“这种衣服的胖瘦基本不分。你的身高虽然差一点才到一米八,但胸肌却比常人强得多。所以买大一号的衣服,反倒是更加合身的。”李清芳显然用了心的。
周东飞抹了抹鼻子,笑了。“看来以后真的要追你做老婆了,至少穿衣服都省心,嘿!”
李清芳没跟他胡搅和,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,虽然笑容之中还有些忧虑和谨慎。“再试试裤子吧。”
呃,周东飞顿了顿,“算了,裤子就别试了,我穿着短裤呢。”
“那就把短裤脱了!讨厌,”
“可是现在……我里面没穿……”
“啊?那你刚才还一直……啊!恶心死了!我……我杀了你!”李清芳头大了!她甩掉一只凉鞋,光着脚丫子对着这货就是一通猛踹!
“你要是再踹咱,小心咱……”没等周东飞这话说完,这妞儿马上回到了对面床上。
“你这犊子太坏了,不跟你扯!”李清芳被打败了,“对了,你把房门关上了吧?”
“关上了啊。”
“妹子,你好直接啊,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……”
“准备你个大头鬼!”李清芳回手一甩而她则扯开那张床上的被子,一骨碌钻了进去,背对着周东飞。“睡觉!再敢有不轨行为、不轨言辞、不轨心思,一枪崩了你!”
周东飞又看了看对面蜷缩着睡下的美妞儿,“那你直接回你房间里睡不就得了!”
“没良心的!”李清芳头也不回地嘟囔,“这几天我得陪着你。”
说到底,她还是不放心。虽然嘴上说不再提周东飞的过去,但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呢?
关了灯,旁边的李清芳竟然还真的睡了。
周东飞静静地躺在床上,眼睛却睁得大大的,想了很多很多。这一夜,他出奇的失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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